伏尔塔瓦河听后感

作者:韦爵爷小宝
大约2010年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波西米亚风。我的声乐老师常常穿着一袭花而不繁的长裙坐在钢琴前,时而用她的女中音吟咏一段德语或意大利语的歌剧选段,时而与我们追忆她在欧洲演出的日子。她的俊俏的脸庞搭配蓬松的披肩卷发,乍一看,以为是奔放欢快的吉普赛人。她的确也唱过吉普赛人的歌。我印象最深的是她在某一年的毕业晚会上唱起《卡门》的选段《哈巴涅拉舞曲》,这首歌被翻译成许多中文版本,其中一段歌词是这么写的: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是男人我都喜欢不管穷富和高低是男人我都抛奔不怕你再有魔力如此大胆新奇的句子,在当时的我来看,简直具有魔一般的魅力。于是,我从图书馆找来许多关于吉普赛、捷克、布拉格、波西米亚的书来看,其中一本叫做《走读布拉格》的书,我甚至看完之后专门又跑去书店买了回来。当时心想,假如真有一天我去布拉格了,我就把这本书带上当成游览指南!但彼时的我是万万没有勇气去布拉格的。那时候,飞一趟欧洲的价格接近上万,而我那年只不过是个穷学生,每个月的生活费也才几百块,去欧洲旅行无异于痴人做梦。最终,我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我想象中的关于布拉格的文章,末尾“托物言志”,信誓旦旦地表达了一番想去的心情。一位关系甚为不错的学姐看完之后在底下留言:假如有一天我去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可是,当我真的踏上布拉格的土地时,那位学姐却早在多年前就断了联系。布拉格的街头,建筑五彩斑斓老城广场是布拉格最为兼具生活气息和旅行氛围的地方布拉格的伏尔塔瓦河上一共十八座桥,节拍器所在的山头可以将一切一览无遗卡夫卡门前的雕塑不容错过傍晚的查理大桥是人间最美的景致之一佩特辛公园的瞭望塔是俯瞰布拉格的绝佳角度之一布拉格的屋顶错落有致,欣赏一天都不会觉得腻烦代表捷克人热爱自由的列侬墙,每天都有无数的游人到访,尽管列侬根本没有来过布拉格斯美塔纳音乐厅布拉格的机场很小,从机舱门走出之后没两步就能来到行李转盘前。然而,布拉格机场离市区却出奇的远,并且没有地铁和火车连接市区,唯一经济便捷的方法便只能是乘坐公交车。而公交车的频次并不是特别高,人流也相对饱和些,能有空余座位的情况不常见,因此只能百无聊赖地在车上度过差不多一个小时。为什么说百无聊赖呢?因这公交车的线路拐拐扭扭,一路上来回拐弯变道,让人直有晕头恶心的想法。两旁的景观也与欧洲其他城市无异,并不显得稀奇,掉不起走马观花的性质。快到市区的时候逐渐钻进建筑的缝隙里,终于显现出一丝人文气质,然而先前做的捷克语功课完全忘得一干二净:捷克语太难了!连带着捷克和布拉格也变得陌生起来。我以为我了解布拉格,事实上我对它陌生的很。这趟公交的终点是布拉格火车总站,起初我以为就像国内的情况一样,要么是停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要么是某一处许多公交线路的总站,结果它最后却停在了高架桥上!高架桥上的楼梯有些像长江大桥上引桥侧边的旋转楼梯,一圈圈盘旋而下,倒像是抢修的备用梯,完全不像是为来往的行人所准备。其中一伙下车的人围在了一部上下直通的电梯前,电梯很小,仅能容下三四个人。我打开谷歌地图确认这里的确是火车站后,才终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进了电梯。火车站的楼层很多,有火车站的出发层和到达层,也有商铺层和地铁层,我大概数了下,差不多有五层之多。然而,这五层却很少有英语标识,捷克语跟英语的相似度实在有些低,我连蒙带猜折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火车站正大门的出口。我们的酒店选在了车站西南侧大约1公里的豪华布拉格酒店Grandium Prague,这家酒店唯一的缺点是给我们的房间采光不算特别好,一半的窗户被墙遮住了,但胜在位置便捷,早餐也比较丰盛,本身的老建筑古朴敦厚,颇具一丝豪宅的味道。出门左转便是所有热爱布拉格的人们所想象中的布拉格,一路向下,无需回头。我们入住的Grandium Prague Hotel酒店门前的大街布拉格老城远比我想象的要大,但又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小。说它大,是因为老城和新城没有明显的分界,根本分不清什么时候走出了新城,又分不清什么时候走进了老城。这种融为一体的感觉,似乎更像城市本来的面貌,无需竖起栅栏设立保护区,也无需大拆大建,堆砌出新的GDP和房价。城市是在人们的生活之上建立起来的,而人们的生活是通过这些建筑连缀起来的,城市与建筑的桥梁是人们的生活。在布拉格,这样的感触尤为直观。布拉格的老城和新城没有明显的区别城小是因为人们似乎只集中在那几个热门的景点,如火药塔和音乐厅、老城广场、老犹太广场、查理大桥和布拉格城堡。人流密密麻麻,本想嘲弄一番世上之人大多喜爱随大流,但当我亲自走过一遭之后,发现布拉格的风物的确很是别致。距离酒店最近的景点是火药塔和音乐厅。布拉格的老城曲曲折折,巷子忽而蜿蜒忽而折返,我们从一处巷子里终于摸出来之后,火药塔和音乐厅几乎是以瞬移的速度陡然出现。前一脚还在思索巷子的尽头到底在哪里,后一脚便几乎触碰到了尖入云际的火药塔。火药塔在巷子里突然出现大约1000年前,布拉格的统治者在河对岸的山头建立了城堡。因为城堡四周山地纵横,不便于人们建造房屋,因此,普通的老百姓就在河对岸繁衍生息。布拉格地处柏林和维也纳的中间,东部又连接着大片的斯拉夫人的土地,北部波兰人也近在咫尺,得益于地理位置的优越,布拉格迅速成为四周各族商贸往来的绝佳之地。为了便于统治,布拉格的皇室贵族便在老城四周建造起城墙加以管理。可惜的是,这座城墙在后来的大火和战争中残损殆尽,曾经多达13个城门的城墙,如今只剩下眼前的这一座火药塔。之所以被称为火药塔,是因为它最初的确是用来存放火药,而一座盛满火药的塔居然在战火中成为唯一的幸存者,实在稀奇。如果把火药塔比较苗条的吉普赛女郎,那斯美塔纳音乐厅就是儒雅稳重的谦谦君子了。火药塔虽然叫塔,但本质是一座城门,因为带有哥特式的尖顶而显得瘦削俊俏;与它一墙之隔的斯美塔那音乐厅则是浓郁的巴洛克风格,建筑敦厚磅礴。两相对比,如果把火药塔比较苗条的吉普赛女郎,那斯美塔纳音乐厅就是儒雅稳重的谦谦君子了。现实中的斯美塔纳同样让人敬佩。我在中学的音乐课上有见识过他的作品,这位捷克土生土长的音乐家最著名的作品便是交响诗套曲《我的祖国》。斯美塔纳生活的19世纪,捷克的民族主义情绪逐渐高涨,人们义愤填膺,想要摆脱奥地利的统治。当1848年革命爆发时,他曾亲身参加反抗异族压迫、推翻封建统治革命运动。1884年,斯美塔纳饱受双耳失聪和精神疾病的折磨后终于病逝,人们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民族音乐家,便将原是高等法院的这座音乐厅命名为斯美塔纳音乐厅。斯美塔纳音乐厅带有浓郁的巴洛克风格查理大桥上的乐队离开火药塔和音乐厅之后,我们沿着火药塔门下的小路继续向老城广场漫步。从这里开始,便正式进入布拉格的老城了。左侧第一个路口的地方有一座孤立的五层小楼,从外面乍一看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咖啡馆。不过,却有许多旅行团在此停驻讲解。因为墙上的捷克语实在不辨其义,那些旅行团也并未进内参观,于是我们也没敢贸然进入。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这里是一座立体主义的展览馆,其中的楼梯从某个角度看尤其像老式的钨丝电灯泡。建筑内部的楼梯在某个角度像“钨丝电灯泡”“钨丝电灯泡”外观来看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咖啡馆虽然错过了钨丝电灯泡,但我们却遇见了另一种稀奇的布拉格符号,那就是沿街随处可见的肉桂冰淇淋。布拉格的风物虽然听起来有些诡异,但不得不说,味道还是相当美好的。厚实的肉桂卷带着沉稳的气息,与冰淇淋的轻盈跳跃之感互为融合,有一种走在古老的小巷子却心情十分明朗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正是亲历的此刻。巷子没有很长,不一会我们就来到了人潮拥挤的布拉格广场。从11世纪开始,这里便是往来商人聚集的地方。由于商贸的繁荣,广场四周还兴建起了市政厅和教堂。其中,广场南侧的旧市政厅保留了一座建于15世纪的天文钟,每天中午12点,十二尊耶酥门徒从钟旁依次现身,6个向左转,6个向右转,随着雄鸡的一声鸣叫,窗子关闭,报时钟声响起。可惜的是我们去的时候正值维修,并未得此一见。旧市政厅正在维修广场上街头艺人和游客摩肩接踵,好不热闹广场东侧的泰恩教堂是老城广场上的另一座明星建筑。高耸如云的双子尖塔是老城的绝对地标,因为像极了童话中的魔鬼城堡而又有“魔鬼教堂”的别称。早先,这座老城广场上最古老的建筑除了提供礼拜的场所之外,还附带有一些住宿的设施提供给往来的商人;后来,15-17世纪初期,教堂还扮演着布拉格宗教改革的重要角色。一位名叫胡斯的宗教改革家以此为基地开展活动,为了纪念胡斯的革新精神,老城广场上还特地为他竖起了纪念雕像。泰恩教堂的“双子塔”是布拉格的绝对地标,又叫“魔鬼教堂”。胡斯雕像老城广场附近的啤酒车不过,这些建筑的历史和故事并没有引起我的足够兴趣,此时我的脑海中全部是蔡依林《布拉格广场》的歌声。我就站在布拉格黄昏的广场在许愿池投下了希望那群白鸽背对着夕阳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然而,找了好大一圈,依然没有发现许愿池的身影。最后只好悻悻地离开,然后发了一条朋友圈,酸了两句方文山的歌词。鲁道夫音乐厅远处便是查理大桥自老城广场一直向西,很快就能来到布拉格最富盛名的查理大桥前。查理大桥得名于卢森堡王朝的查理四世,查理四世出生的年代非常幸运,不仅卢森堡王朝取得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权,而且因为他父亲过早的去世,使得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波希米亚的国王。在他的争取之下,布拉格教区成为神圣罗马帝国境内的总教区。此后,他又幸运地当上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使得布拉格进一步成为了帝国的首都。布拉格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达到了历史上的最巅峰。不仅出现了前面所说的繁荣的商业氛围,就连建筑也在这一时期争相叠出。除了北方第一座古老的大学查理大学之外,连接伏尔塔瓦河两岸的大桥也被命名为查理大桥。布拉格伏尔塔瓦河畔查理大桥旁边停泊着许多游船伏尔塔瓦河与布拉格城堡查理大桥桥头的建筑查理大桥的选址颇为讲究。伏尔塔瓦河自南向北流淌,河的右岸分成两部分,北侧是我们走过的老城,南侧是后建的新城,而查理大桥的另一侧,北部是布拉格城堡,南部是布拉格小城——布拉格主城的四个片区正是通过查理大桥最终联结在了一起。查理大桥东西横跨在河上,东侧一端先是一座黝黑的哥特式尖塔,如果仔细辨认的话,它的模样与火药塔如出一辙,火药塔正是以此为蓝本而建造;桥头处还立有一座查理四世的雕像,当年的查理四世先是命人建造了这座大桥,然后宣布从火药塔到查理大桥的路线为国王加冕的御道,可以说查理四世不仅是桥梁的造物主,还是桥梁地位的赐予者。查理大桥东侧的桥头堡查理大桥为了让加冕仪式更加庄重,查理大桥两侧还建造了多达30座的雕像,他们的形象是天主教圣徒和保护神,造型有女神、武士、人面兽身和兽面人身像等。今天的查理大桥上,虽然没有了辉煌的加冕仪式队伍,但却有众多的艺人和纪念品摊位在此表演或摆摊,即便桥上人流再多拥挤,但仍然可以从喧闹中听见或欢快或悠扬或铿锵的音乐。音符像查理大桥下流淌的水,源源不断地传来,又源源不断地交替。欧洲的街头艺人跟中国的街头艺人有个不同,就拿音乐来说,这些艺人大多会在摊位旁摆上自己的作品CD,他们虽然也接受人们的打赏或捐赠,但却不会给人一种乞讨之感。这些CD的灌制水平并不粗糙,收音和调整做的干净利落;价格虽然比不上那些如雷贯耳的明星的作品,但总的来说性价比还不错,让人觉得真挚而诚恳。我在很多人的游记中看到过桥上一支乐队的演出,乐队人数大约四五人,看起来二十多岁或三十岁的样子,有男生演奏者也有女生演奏者,所使用的乐器虽然不过是常见的小提琴和中提琴,但演奏者表现的十分卖力,连表情都透露着热情的气息,难怪吸引那么多人驻足,吸引那么多人拍照了。布拉格的建筑风格多样,查理大桥桥头有这样一个老虎窗的屋顶节拍器和卡夫卡过了查理大桥之后来到河的左岸,原本对布拉格城堡没有抱太大期望,毕竟布拉格不算是欧洲老牌皇家贵胄的所在地,但谁知,真正的布拉格城堡建造的气派辉煌至极。我们到访布拉格城堡的时候已经是在布拉格的第二日,那天我们先是从查理大桥北侧的Čech大桥走过,正对桥头的是一处低矮的山包,通往山上的台阶两侧有些破旧,还有一些凌乱的涂鸦随意涂抹在上边,想必并不是一个吸引大家的去处。等到登上山顶之后才发现,原来上面竟然是一片巨大的花园。从节拍器的山头向下看,伏尔塔瓦河尽收眼底节拍器旁边的装置艺术花园中唯一的建筑物是一个叫做节拍器的装置,它正对着Čech大桥,伏尔塔瓦河从山脚下徜徉流过。细长的手臂左右摇摆,那缓慢的速度实在不像是在打节拍;但装置本身比节拍器好看多了,寥寥的几段钢构,红红的节拍器指针,站在高出城市的山头上来回晃动,似乎正在指挥着成片的老城建筑,一起演奏一支关于伏尔塔瓦河的歌谣。节拍器所在的花园,每一个角度都很美丽从节拍器一路向南,朝着布拉格城堡的方向,这段路上虽然没有什么人迹,但恰恰因为无人打扰,那里成片的绿地和鲜花才显得静谧美好。偌大的公园内,一对年轻的情侣在荡着秋千;几个年纪大一点的人们遛着狗,站在山顶眺望整个老城和伏尔塔瓦河的风光;远处草地上,隔着茂密树林的枝干,两个半裸上身的男生躺在餐布上说笑,两架单车安静地停在一边,四月的晴空下,不知名的花开的热闹恰好。继续向南就能来到皇家花园。欧洲的花园我一向是不大感兴趣的,花圃和苗木修理地规整有序,反而缺少了自成一趣的天然之美。不过,皇家花园的两端却是不可错过的好去处,北侧的建筑后是一片阴翳开阔的草地,原本应当是某个院子或建筑的所在,可惜斯人已逝,风光不再,但却留下墨绿色的植被和满地的断壁颓垣。如果这时候有一位身材健硕的男模特半裸或者全裸,或者瘦削修长的女模特身着素色偏白的衣裳,表情冷峻或者清寂一点,一定再美好不过。皇家花园内的印度式建筑皇家花园的南侧恰巧连着布拉格城堡和圣维特主座教堂。两座建筑与花园隔着一条深邃的河,既是处于防御的需要,本身也让观赏的角度多了一些因距离而产生的美感。在皇家花园中远观城堡的时候,高耸的城墙像天幕一样阴天蔽日,使得城堡显得越发壮观和神秘。而走过花园和城堡之间的桥梁最终来到城堡之内的时候,兴许是因为海拔较高的关系,阳光似乎近在咫尺,浓烈的光线轰轰烈烈肆意潇洒地铺张满地,使得城堡沐浴在无尽的阳光里,犹如沐浴在无尽的荣光里。曾经的布拉格统治者想必是看上了这里高峻的地势,虽然这里可供建造的面积不大,那些统治者还是想方设法在狭窄的土地上修筑出了令人惊叹的建筑。他们想出的办法便是在局促的空间内让建筑尽量地变高,于是,布拉格城堡算是我在布拉格所有的景点中看过的人流最为集中、排队最为绵长的一处了。在曾经举行国王加冕典礼的圣维特主座教堂门口,排队的人足足绕了教堂大半圈。素来对拥挤的人群感到恐惧,我们在教堂门前的空旷广场上坐了一会便走出了布拉格城堡。走出城堡后的我们显得有些失落,因为最为期待的查理大桥和老城广场,以及最受欢迎的布拉格城堡都去完了,接下来我们要去何方呢?  b布拉格街景,红与绿的搭配非常常见,绿色通常是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而红色则一般为民居各种颜色的房子紧挨着,很有层次感。色彩不很绚丽,互相之间看起来很协调。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在布拉格建筑中占据很大比例正当我们准备惆怅的时候,我在地图上发现了卡夫卡博物馆。要说卡夫卡博物馆有什么稀奇之处,喜爱文学的人可能知道卡夫卡的作品十分另类。这位出生在布拉格却以德语为写作语言的犹太人,作品中的形象常常带有荒诞变形的意味,这种荒诞的感觉同样也体现在卡夫卡博物馆门前的塑像前。 画面中,两位男士赤身裸体,面对面撒尿,铜绿色的身体与四周红褐色的房顶互为对比,如此坦诚大胆的构想,想必也只有在卡夫卡的门前才有它独特的韵味。卡夫卡为什么用德语写作呢?一个可能有关又可能无关的理由是,卡夫卡生活的布拉格小城曾经是德国人的自治区,查理大桥的南侧甚至还保留有以另一个说德语的国家列支敦士登为名的宫殿。如此浓郁的德语气息围绕,恐怕想不会说德语都有些困难。游览完卡夫卡博物馆后,我们来到了隔壁伏尔塔瓦河沿岸一带,夕阳正好,查理大桥两岸呈现出最美的一面。布拉格建筑的雕像细部尤其出彩。这一尊的模样似乎很像《西游记》里的黄风怪。《西游记》黄风怪剧照说起犹太人,布拉格老城区也有一处与犹太人相关的景点。老犹太人会堂是当年卡夫卡经常前来礼拜的地方,会堂四周地方不大,人流却多。会堂建在马路的水平线之下,有一种中世纪下城区的感觉,而犹太人的公墓却是建在二层楼上,从外侧的马路眺望,根本不用近前就能看见成片的墓碑林林总总。那公墓四周围着大院,想来曾经十分气派,又因为地处高位而显得异常崇高,不知是犹太人历来就有这种尊敬逝者的方式还是仅仅巧合。河对岸的德沃夏克从布拉格城堡和布拉格小城继续向南,一座蓊郁葱翠的山脉横亘在伏尔塔瓦河的左岸。由于山脚下密密麻麻紧挨着高墙深院,我们沿着谷歌地图的指示饶了好大一圈才终于找到一处破败的大门。大门的位置大约是在一座医院的隔壁,离KGB博物馆不算远,从大门进去不辨路径,道路被落叶和碎木掩盖,像是许久没有人走过。观察了一下周围,似乎没有什么禁入的标牌,于是我们径直向上,很快就来到了半山腰。山腰上终于有了一些像样的柏油路,间隔一定的距离还有当地名人的雕像。我随便挑了一座走近,虽然名字并不熟识,但根据介绍却恰是一位很有学问的汉学家。我们不远万里的前来,在一处罕有人迹的山头相遇,如果这位汉学家此刻也知道我们的来访,不知道是不是会彼此用熟悉的中文问候一句:你好。告别了这位安静的汉学家朋友,我们继续向上,沿着石头铺就的台阶一路往上,最终来到佩特辛公园的山顶。山顶分为两个部分,北侧是一座人工设置的瞭望塔,数百级的台阶沿着细瘦的塔楼螺旋而上,脚下的楼梯有些是木板铺成,生怕一不小心踩滑而跌落下去;越往上走越能感觉到瞭望塔的颤抖,想象着双脚悬空距离地面高达百米的情形,不由得脊背发凉。瞭望塔上的空间不算大,游人有些拥挤,拍照的话得排队交错进行。虽然瞭望塔上视野绝佳,能将布拉格全城360度尽收眼底,但这样的惊悚之感还是让人心生后怕。佩特辛公园的南侧是一座空中花园,精心编排的格局让花园颇具几何艺术感。从山顶向下,人们可以选择乘坐缆车,也可以沿着盘山路缓缓走下。在我看来,两种方式各有特色,缆车并非悬空架设,而是将轨道铺展在地面,时而从树林中穿梭,时而从路桥底部掠过,想必体验的趣味新奇而多样;盘山路的话则是沿着山坡盘旋而建,像是中国的梯田层层叠叠。但是盘山路的两侧却是茂密的灌木丛,不同颜色和造型的花朵争相竞放,绵延悠长的盘山路此时并不显得枯燥无味,反而像是走在了童话中的奇妙森林一样。我们本来还打算再去河对岸的高堡一带的,无奈身上兑换的捷克货币所剩无几,走路过去的话又十分遥远,因此最后只好作罢,只在山头望一了眼高堡,就当是假装来过了。想去高堡的原因是因为那里是布拉格最早的发源地,传说布拉格的建造者莉布丝公主和她的丈夫就生活在这里。布拉格的名字来源于公主的一则预言,预言中说一个男人正在为房屋凿出门槛(捷克语为prah),且在那里要建起一座名叫布拉格Praha的城堡,布拉格今日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虽然传说归传说,但高堡地区的确留有布拉格最久远和最为尊贵的建筑,其中最让人崇敬的,便是声名显赫的高堡公墓。世界上有很多国家会为本国故去的政治文化名人安排专门的安葬点,比如中国的八宝山公墓、俄罗斯的新圣女公墓、阿根廷的瑞科莱塔公墓等,对于捷克来说,这样尊贵的地方便是高堡公墓。高堡公墓埋葬着数不清的捷克名人,除了前面提及的斯美塔纳,另一个为人熟知的名字便是德沃夏克。德沃夏克几乎跟斯美塔纳处于同一时代,虽然年纪比斯美塔纳小一些,但同样属于民族乐派。对于国人来说,他最为人熟知的作品是《自新大陆》交响曲,不过,这首作品却是他旅居美国期间所作,所谓的“新大陆”,多多少少会让人误解可能指的是未来但也可能仅仅是指美国。我对他印象更深的反而是歌剧《水仙女》。对于那些命名类似的各种大调小调来说,我对那些名字更具特色的作品更感兴趣,在《水妖》、《午时女妖》、《金纺车》、《野鸽》、《魔鬼与凯特》这些听起来像是童话故事的作品后再次推出《水仙女》时,我想很多人也会跟我一样,深深折服于德沃夏克的文艺气息。与其说他是一位音乐家,但其实,他对捷克的诗歌、故事、文化等又是何等的熟悉。无论是什么领域的创作者,我总觉得,只有深谙本国和本民族的文化,这样创作出来的作品才更为别致。莫扎特与《唐璜》在所有的音乐家中我最为喜欢的是莫扎特。当我把布拉格的所有重要的景点走过一遍之后,我突然发现,莫扎特的足迹却并未造访。说来也巧,从上海出发之前,最新一期的《爱乐》杂志恰巧推出了有关莫扎特的一期;而莫扎特第一次到访捷克的时候,因为布拉格正在流行天花疾病,莫扎特迫不得已将目的地改为了东部的一座叫做奥洛穆茨的城市,而奥洛穆茨正是我们接下来去往斯洛伐克的中转地。我喜欢莫扎特的原因在于他短暂却璀璨的一生。很多人觉得他年少成名一举天下知,肯定享受了不少艳羡和荣耀,但其实,当时的奥地利贵族和人民又是何等的喜新厌旧。莫扎特逐渐成人的时候,人们开始以“他总是这样的风格”而逐渐厌弃,那种情形何尝不像今日的中国。我们习惯于新鲜,但更习惯于遗忘;我们习惯于要求别人变化多样,但其实,将某一种风格发挥极致又何尝不可?莫扎特这一辈子,虽然终年不过三十刚过,但留下的作品却是可圈可点。除了早期和后来的《后宫诱逃》、《费加罗的婚礼》、《唐璜》之外,最后一部歌剧《魔笛》直到今天仍然屡屡演出久经不衰。莫扎特的作品大部分是在他的祖国奥地利首演,但其中《唐璜》首次面向观众却是在布拉格《唐璜》创作于1786年,当时人们正沉浸《费加罗婚礼》的巨大喜爱之中。然而,当整个欧洲都在为《费加罗的婚礼》而狂热的时候,因为剧中涉及到揭露权贵的部分,唯独莫扎特的祖国奥地利的皇帝不喜欢这部歌剧,他下令国内禁止演出,使得莫扎特被迫离开,当时正巧旅居于布拉格。为了将这种成功保持延续,莫扎特随后创作的《唐璜》不负厚望,《唐璜》首次公演的地方便是布拉格艾斯特剧院。艾斯特剧院其实离我们住的地方非常近,并且我们还经过了好几次,但因为当时的游览重点没有关注到外国人莫扎特,因此,即便那天剧院的外墙上挂着莫扎特和《唐璜》的海报,我们也依然没有留意。这座具有新古典主义特征的三层小楼正门开在侧面,二层和三层刷成了淡淡的鲜绿色,与主流的那些建筑相比显得清新而活泼,或许这也能解释布拉格人对于审美的包容和开放性吧。莫扎特《唐璜》的首演地——布拉格艾斯特剧院车站里的琴声说实话,最初来布拉格的时候,只是为了完成大学时候的那个梦想,对于布拉格本身,似乎我也并没有抱着太大的期望。如同欧洲的其他城市一样,风景和人文都很美,但似乎各个城市的美都不太好互相比较,因此很难分出伯仲。但这一次,我可能要把目前心目中的第一名给到布拉格了。  布拉格的春天如此美好布拉格的美丽毋庸置疑,不论是中世纪的老城还是高耸在山巅的城堡,抑或是查理大桥上的熙熙攘攘和小而美好的文化地标,对于游客来说,布拉格足够满足人们的好奇。但直到我们将要离开布拉格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布拉格的气质或许并不是上述这些,而是火车站里的一架钢琴。因为是赶晚班的火车,布拉格的火车停靠站台不会提早放出,延误也是常有的事情,因此来候车的人们只能聚集在列车运行时刻表前等待。正当人们百无聊赖的时候,角落里却突然传来弹奏钢琴的声音。尽管我们坐的地方稍微有些远,但因为学习声乐的原因,钢琴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我还是立即转过头来发现了它的准确位置。一位年轻的男生坐在一架明显老旧的钢琴前,钢琴并不是像国内商场里的那样属于展销的商品或者是由专门的乐手演奏的器件,而是专门留给来往的路人,即兴弹奏使用。这位年轻的男生谈了一首我没有听过的歌曲,从旋律来看应该是一首偏古典的曲子。他自顾自地弹着,旁边有很多人侧耳倾听,在完结的时候,人群中随即传来掌声。年轻的男生微微一笑,很自然地抓起背包,消失在车站外的夜色里。后来又有一位年轻的女孩继续弹奏,这次是一首有些年代的老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慢慢走近钢琴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声的跟着唱起来。虽然未经专业训练,但声音清晰而洪亮,他唱的是那么地自信和开心,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我不知道为什么布拉格的车站会有一架钢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经过的时候会弹奏一段?但我知道,他们打开钢琴盖子的动作十分娴熟而不做作,他们弹错的时候只是顽皮地吐一下舌头。不论他们弹得好还是不好,没有人发出唏嘘的声响而只有鼓掌和赞赏。来往的路人,有的人停下来听一段,有的人依然匆匆而过而仅仅回头一个张望,人们似乎习惯了钢琴的存在,也习惯了音乐的存在。假如没有音乐,布拉格或许就不是布拉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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