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舒曼的“两只蝴蝶”

这可不是多年前充斥着大街小巷的那首同名歌曲，再流行的旋律，听多了就会腻味。我这里的两只蝴蝶，一只归李赫特，一只归肯普夫。只是蝴蝶的主人都是罗伯特.舒曼。　　舒曼的钢琴曲＂蝴蝶＂是一首浪漫主义音乐的代表作，旋律上奔放诡异，感情上也是浓郁激烈。“蝴蝶”的作品号是2，排在著名的阿贝格主题变奏曲之后，正好这两首都是我极喜爱的音乐。肯普夫在60年代演奏了舒曼的蝴蝶，收进了DG那套4碟装的肯普夫演奏舒曼的钢琴曲集，那是名碟；另一个超级大师李赫特1962年10月份在意大利(罗马，巴勒莫以及威尼斯)巡演时的现场演奏录音则被EMI收录，正好就有这首蝴蝶。现在将这两个版本简单比较一下.于是取了个名字：两只蝴蝶。其实，这都是舒曼的蝴蝶！只是外观不一样。　　舒曼的蝴蝶为很多人所诟病，认为内容太空洞太空洞，听到最后不知道表达了些什么。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那个年代，又有几个音乐家的作品很厚实淳朴呢？否则又怎么好称为浪漫派的顶峰？如果听了李斯特的那些键盘作品，再来欣赏蝴蝶，那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肯普夫擅长贝多芬舒伯特还有舒曼，他是德奥钢琴系的泰斗，至高无上的权威之一，演奏风格比较讲求严谨但音色饱满，感情丰富，把很多令人激动的音符在一种难以鸣状的小空间释放出来。他的这首＂蝴蝶＂，演的非常的飘逸，非常的具有幻化的境界。这是一只在树林在野外自由自在快乐的蝴蝶。当然，舒曼先天性的忧郁肯普夫是不会放弃的。于是，压制在饱满轻盈的音符下面的，是最符合舒曼本真的伤感和情感的错乱。蝴蝶啊蝴蝶，纵然你飞的那样的轻盈，纵然你的周围是漫山的野花，可你的生命依然是那样的短暂，那样的不起眼，转瞬即逝...肯普夫这点把握得实在太好，尤其在分句的转换处和变奏的地方，以及速度节奏转换的地方，肯普夫都注意特别的刻画，让整个音乐的层次非常非常的清楚，也非常的自然。　　李赫特版本则完全是另外一个风格。所相同的，是赫特也是一个钢琴泰斗，巨人般的人物。他毫不顾忌地把俄罗斯元素从一开始就放进了音乐。所以，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蝴蝶不会轻松。很难说李赫特的演奏中有什么轻松或者是释放的感觉。他把节奏控制得比较慢，而留意把每一个细节都诠释得很清楚。这是一只带有俄罗斯那明亮忧伤的蝴蝶，虽然不是舒曼那只精神杂乱但还在偏偏起舞的小精灵，但也还是在舞蹈，只是步伐比较慢，色彩比较暗...但在音乐的后部，李赫特把他的想象力加进来了。蝴蝶逐渐变得欢快，那是一种超脱的欢快。李赫特历来善于把音域演奏得很宽广，留给听众极大的想象空间，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地域或者时空上的空间。不仔细聆听，是很难发现这一点的。　　论技术，两位大师都是一流；论风格，各有千秋；而这首蝴蝶就很明显地展现了这一点。这么炎热的夏日，像蝴蝶这样的音乐应该像清泉一样让我们消暑...我知道，舒曼的＂蝴蝶＂原意并不是我的解释，但我听音乐从来都是根据自己的解释走的，我喜欢把自己对音乐的感受写出来，无论长短。一百个演奏者，就有一百只蝴蝶；一百个听众，也有一百只不同的蝴蝶。音乐，最重要的，永远是直达内心深处的那一瞬间自己所流露出来的意念和情感，此外，都是与音乐无关的东西了，包括文字。